編按

美國民主黨6月24日舉行紐約市市長黨內初選，民主黨中有社會主義傾向的候選人佐賀蘭‧曼達姆尼（Zohran Mamdani）通過黨內初選。長期關注西方左翼資訊的竇笨叟認為，雖然這是來自美國內政的新聞，卻對全世界的社會主義者都有很重要的意義，標誌了在當代資本主義社會中，仍然可以將社會主義的理想，應用到現實社會中，作為實際的政治工作目標，如綠能、共享經濟、社會福利……等。同時，也給全球社會主義者一個鼓舞：即便在大財閥、大資本家的高牆之下，人民對於基本安全、正義的想望，仍然有清楚的認識；也提醒我們，不論時局如何嚴峻，都不該放棄這樣的信念。本文為竇笨叟綜合美國社會主義雜誌《雅各賓》（Jacobin）與衛報（The Guardian）的相關報導並編譯，以饗讀者，期望志同道合者一同在艱困處境中，互相鞭策，持續奮進！

圖為6月25日，曼姆達尼在選舉兩小時前在紐約街頭掃街拜票。圖源：臉書「Zohran Kwame Mamdani」

紐約市上空的一道社會主義閃電
佐赫蘭．曼姆達尼初選獲勝的觀察筆記

◎編譯｜竇笨叟

2025年6月24日，星期二。紐約市夜空劃過一道耀眼的閃電，照亮了黑暗時代進步政治的出路。不僅美國左翼受到莫大的鼓舞，全球社會主義左翼都為之振奮不已。「改變是可能的！」「另一個世界是可能的！」這些信念，在日益法西斯化的世局下重新燃起。

這股激勵左翼的動力源自；長期被川普醜化為共產主義瘋子，被右翼反動派妖魔化為仇恨以色列，反猶主義極端危險分子，33歲的穆斯林民主社會主義者，佐赫蘭．曼姆達尼（Zohran Mamdani）以壓倒性的支持率，擊敗性醜聞纏身，身後有大資本家、財閥集團、億萬富翁支持的同黨候選人庫莫（Andrew Cuomo），贏得民主黨紐約市長提名人的初選。（同一天晚上，布魯克林因同情巴勒斯坦而成為親以色列勢力的攻擊目標的兩位進步派市議員沙哈娜‧哈尼夫Shahana Hanif和亞歷克薩‧阿維勒斯Alexa Avilés，也都輕鬆贏得了連任。）

「庫莫的競選活動得到了美國社會中一些最糟糕參與者的2500萬美元資助──億萬富翁、前紐約市長邁克爾·布隆伯格（Michael Bloomberg」提供了800多萬美元；一個房東團體提供了250萬美元；DoorDash（一家靠嚴重剝削低薪工人致富的外賣集團）提供了100萬美元；比爾·阿克曼（Bill Ackman）（川普主義對沖基金經理，一直試圖摧毀校園巴勒斯坦團結運動以及整個美國高等教育的傢伙）提供了50萬美元──所有這些加起來構成了紐約市長競選史上最大的超級政治行動委員會（PAC）」

社會主義雜誌雅各賓（Jacobin）專欄作者麗莎‧費瑟斯通（Liza Featherstone）批露這資料後，興奮地說：曼姆達尼的勝利不但是自 2016 年伯尼．桑德斯（Bernie Sanders）競選總統以來，在紐約市穩步發展的支持社會主義運動迄今為止取得的最大勝利。也是一場人直接戰勝金錢的勝利！

不過是黨內初選勝出，何以值得如此亢奮？

須知，美國政黨提名初選制度各州不同，紐約州民主黨採行封閉制，僅有黨籍登記在案的黨員才具有選／被選舉資格，另外還須遵循排序選舉，選民最多可選擇五名候選人，依其偏好排序。如果候選人第一輪贏得超過50%的選票，就算獲勝，選舉結束。如果第一輪沒有候選人超過50%，則得票最少的候選人將被淘汰，其支持者的選票將重新分配給排序第二的候選人。佐赫蘭在第一輪選舉中表現強勁，預計在RCV統計中他可以輕鬆達到50%的得票率門檻。再加上今年共和黨的提名沒有對手。而且紐約市向來強烈傾向支持民主黨，初選通常被視為「真正的」選舉，候選人獲勝的機率很高。因為，紐約市民主黨人比共和黨人多6倍。

圖為6月16日，曼姆達尼造勢晚會上的支持者們。圖源：臉書「Zohran Kwame Mamdani」

3M戰術

選舉初期，庫莫享有高知名度的優勢，尚未正式宣布參選，民調即已高度看好。兩者相較，曼姆達尼的知名度遠不及他，競選活動的頭幾個月，民調支持率很少突破10%。曼姆達尼之所以在劣勢中快速崛起，除了個人的獨特魅力之外，訊息（message）、媒介（medium）、動員（motion）──的3M戰術的運用得宜，配合無間是致勝的關鍵。

曼姆達尼的競選口號「你負擔得起的紐約！」簡潔有力，傳達的訊息清晰明白，符合勞動階級真正需求。他並將「房租太高，公車太慢，生活成本太高，謀生困難……」這些紐約民眾生活困境的根源，歸咎於民主黨建制派的腐化無能。

2024年總統大選之後，曼姆達尼發布了一段他採訪皇后區和布朗克斯區居民短片，其中許多人是移民和有色人種，面對加薩的種族滅絕、通貨膨脹他們都投票支持川普。為什麼？

曼姆達尼告訴他們，他想改變民主黨，讓它再次為他們服務──這是他競選的承諾。

在紐約市美國民主社會主義者聯盟（Democratic Socialists of America DSA）的大力支持下，曼姆達尼的競選團隊聚集了至少5萬名志工，並獲得亞歷山大‧奧卡西奧‧科爾特斯（Alexandria Ocasio Cortez AOC），伯尼‧桑德斯、勞動家庭黨（Working Families Party）和許多城市工會的支持。 這批懷著社會主義願景的熱情志工或單獨或兩人一組，幾乎走遍紐約市的每個角落，挨家挨戶地敲開每位選民的大門，籲請他們的支持。透過創意十足的競選活動，及嫻熟的運用各類社群媒體，把曼姆達尼的政見主張：凍漲穩租房租金、免費快速公車，全民兒童保育服務，建立市府經營的雜貨店，在維持警務經費之外，強化社區安全部門，以之取代警方在地鐵中應付處理精神病患或社會畸零人的職責。以及提高最低工資標準、將紐約打造為LGBTQ+群體的庇護所，乃至「防衛川普」之城的提案……散播到紐約市各角落。

2024年12月6日，曼姆達尼集結紐約五個行政區共350位志工，將在2025年6月24日前敲一百萬扇門，贏得勞動人民應得的城市。圖源：臉書「Zohran Kwame Mamdani」

直面內外夾擊的挑戰

初選勝出後，曼姆達尼接下來首先要面對的是來自民主黨內建制派的挑戰。主要是因為右翼保守的民主黨建制派，向來不希望民主社會主義者執政，當然更不想讓他們以民主黨的名義執政。最著名的例子是，民主黨先支持希拉蕊‧柯林頓（Hillary Clinton）然後支持喬‧拜登（Joe Biden），阻止伯尼‧桑德斯（Bernie Sanders）贏得黨內總統候選人提名。我們也能從DSA成員、「黑人的命也是命」（Black Lives Matter）運動活動家印迪婭‧沃爾頓（India Walton）贏得2021年水牛城（Buffalo）市長初選時看出這一點。在初選中敗給她的現任市長布萊恩．布朗（Bryon Brown），最終卻以非同尋常的補選方式，成功地贏得了連任。

掌控著安德魯‧庫莫的超級政治行動委員會（Super Politics Action Committe SPAC）約三分之一資金的溫和派民主黨人邁克爾‧布隆伯格（Michael Bloomberg），中間派智庫「第三條道路」（Third Way），也強烈反對曼姆達尼。

帕克蘭（Parkland）高中槍擊案的倖存者，民主黨全國委員會（DNC）前副主席大衛霍格（David Hogg），因為支持曼姆達尼在初選中挑戰民主黨現任議員而遭到免職。民主黨建制派一貫蔑視黨內充滿活力的進步人士，奉行反移民、反跨性別、支持戰爭和支持企業的右翼立場。

雖然承認初選敗北，但一向堅持己見，執意妄為的庫莫及現任市長亞當斯（Eric Adams），都已經填妥獨立參選的表格，如再加上共和黨可能提名的候選人柯蒂斯．斯利瓦（Curtis Sliwa），11月舉行的市長普選，無論三方或四方對曼姆達尼，都是十分艱困的戰局。

另外，他要迎戰的是患有伊斯蘭恐懼症（Islamophobic）的反動派，在意識形態領域對他的抹紅、汙衊、誹謗。儘管曼姆達尼曾因公開表示「以色列也應平等擁有做為一個國家的合法資格」而飽受獻身解放巴勒斯坦運動人士的批判指責。但平情而論，他仍是目前最坦誠且毫不掩飾的大力支持巴勒斯坦，反對以色列在加薩進行種族滅絕．並誓言如果納坦雅胡（Benjamin Netanyahu）到紐約將以戰爭罪被逮補的候選人。

曼姆達尼在初選中的出色表現也表明，紐約人願意──或者至少不排斥投票給持反對猶太復國主義立場的候選人。這無疑是一個重要的轉變，展現了支持巴勒斯坦運動和以色列在加薩實施種族滅絕的恐怖，如何改變了公眾的政治觀點和立場。

圖為6月25日，曼姆達尼在選舉兩小時前在紐約街頭掃街拜票。圖源：臉書「Zohran Kwame Mamdani」2

華爾街菁英的恐慌

然而，大資產階級卻依舊強悍頑抗。衛報（Guardian）記者愛德華‧赫爾莫爾（Edward Helmore）報導：

「距離市長選舉正式舉行還有五個月，1%的富豪開始反抗，領頭的是非常健談的億萬富翁、對沖基金（hedge funder）經理比爾‧阿克曼（Bill Ackman）。他表示，他和其他金融界人士已準備好投入「數億美元」來對抗這場選舉。

紐約對沖基金（ New York hedge fund）億萬富翁丹尼爾‧勒佈（Daniel Loeb）在X帳號發文稱，這標誌著紐約市「炎熱的共產主義夏天」的開始。

格里斯特德斯（Gristedes）連鎖超市的首席執行官、唐納德‧川普的朋友，億萬富翁約翰‧卡齊馬蒂迪斯（John Catsimatidis）在福克斯商業頻道 （Fox Business）發出警告：如果紐約市走向社會主義，我肯定會關閉、出售或搬遷。

CNBC財經新聞頻道主播喬·科南（Joe Kernen）將紐約比喻為蝙蝠俠筆下犯罪猖獗的高譚市（Batman’s crime-riddled Gotham）。 「他們帶著華爾街人走在東河the East River的冰層上，然後他們就掉下去了。」「我的意思是，此刻正在進行一場階級戰爭。」

阿克曼表示，他「深感擔憂」，因為他認為這位左翼候選人的政策將引發財富外流，從而摧毀稅基，損害紐約的公共服務。他週三發文稱，在曼姆達尼的領導下，這座城市「將變得更加危險，經濟上更加不可持續」。「紐約市能否為貧困人口，更遑論普通紐約人，提供服務，完全取決於紐約市是否擁有良好的商業環境，以及富裕居民是否願意在此居住183天並承擔相關稅收負擔。不幸的是，這兩方面都已經開始為退出做準備了。」

代表頂級商業領袖的紐約市合作組織（Partnership for New York City）首席執行官凱瑟琳．懷爾德（Kathryn Wylde）週二告訴 CNBC：「恐懼就是這種感覺。」親以色列智庫、非營利和訴訟基金（non-profit and litigation fund）法律戰計畫 （Lawfare Project） 的高級顧問，與金融業關係密切的紐約人菲利蒂 （Gerard Filitti）表示，曼姆達尼獲得提名「標誌著這座城市一個危險的轉折點」。「人們非常擔心企業和經濟會受到損害。商界領袖和企業家已經開始考慮遷往城外，帶走就業機會和稅收，而此時，領先的候選人卻承諾做出更多可能摧毀經濟的改革，」菲利蒂說。

綠色的豐饒未來

然則，1%財閥集團的共產主義炎夏卻可能是99%一般大眾綠色豐饒的明媚春光。

在6月14日的群眾集會上，曼姆達尼，向數千名支持者表達了與伯尼·桑德斯相同的觀點：政府必須制定一項富足的議程，讓99%的人受益，而不是圖利1%的人。

鑒於紐約是全美生活成本最高的城市。雅各賓雜誌記者巴圖爾‧哈桑（Batul Hassan）逐一分析曼姆達尼提出的政見之後指出：

「降低生活成本」是曼姆達尼競選紐約市長的主要訴求。他展開的「我們負擔得起的城市」的競選活動，體現的不僅僅是贏得左翼經濟民粹主義，也是贏取綠色經濟民粹主義的願景。曼姆達尼提出了一個有意義的，美國迫切需要的氣候行動願景。把綠色的行動嵌入真正改變工人階級日常生活的議程中。

圖為6月16日，曼姆達尼造勢晚會上，支持者們舉著「A CITY WE CAN AFFORD」（我們負擔得起的城市）的手舉牌。圖源：臉書「Zohran Kwame Mamdani」

氣候變遷導致生活成本危機的惡化，擴大了貧富差距。隨著地球穩定遭到破壞，住房、食物、兒童照護和交通等基本生活必需品價格也隨之上漲，把勞工階級家庭的經濟推向更不穩定的狀況。「進步數據」（Data for Progress）組織最新全國民調顯示，2/5的選民將水電費和住房等日常開支列為解決能源和環境問題的最重要原因。變革的範圍須要維護適合人居地球，也需要建立一個團結的勞工階級，以此為基礎，在綠色世界的願景中體現他們的需要。

曼姆達尼承諾凍結200萬套穩租房的租金上漲。租金凍漲不只鬆緩了租戶的經濟負擔，也間接增加了氣候效益。當房東試圖轉嫁綠色改建，必要支出的成本，或者當交通、公園和學校的改善使社區更具吸引力，房東為了吸引更富裕的居民而將勞動階級租戶趕走時，租金凍漲可以阻止流離失所的情況發生。

強化公共部門建設住房的能力，並為紐約市住房機構配備充足的人員，使紐約市能夠進行維修、執行居住法規，並在災害和環境壓力日益加劇的情況下，大肆建造紐約市民負擔得起的綠色家宅。曼姆達尼的住房方案，直接說出了80萬最低工資工人的擔憂，這些工人需要工作106個小時，才能負擔得起曼哈頓區佔他們收入30%的房租；其他行政區的房租也僅略輕一些。

當三分之一的家庭（自從對紐約的黑人和西班牙裔居民影響特別嚴重的新冠疫情爆發以來，比例幾乎翻了一倍），為了尋找租金更便宜的住處離開紐約時，在有公共交通到達和有公園、圖書館以及學校等系統的地區，確保有永久負擔得起的綠色住房，是讓紐約的勞動階級市民能享受低碳生活的秘訣。

建立免費全民兒童保育（這部分的花費是有幼兒家庭的最大開銷），讓工勞工階級家庭可以留在人口密度高、碳排放低的地區，即可維護城市的社會結構，也減少為了更多資源被迫逃離市區的人口數量，以及能源密集的郊區。根據財政政策研究所（Fiscal Policy Institute）的一項研究顯示，紐約市兒童保育和住房難以負荷的極度重擔，導致有6歲或6歲以下兒童的家庭（佔該市人口的14%）捲鋪蓋離開的可能性是其他家庭的兩倍多。

削減紐約市備受歡迎的為3歲兒童提供免費全天高品質的3-K和學前教育項目，不但會惡化紐約市的兒童保育危機，並且會導致更多中產階級離開紐約，住房和食品價格也會隨之飆升。

曼姆達尼的計畫將比僅僅維持現狀更進一步，建置5歲及5歲以下兒童免費的全民托兒服務，可以為社會穩定提供必要的經濟援助，避免讓紐約市​​變成僅屬於富人的天堂。

曼姆達尼的交通計畫將投資集中在快捷、免費公車，基礎設施和公共政策的轉變，擴大所有人獲得負擔得起的低碳出行服務。紐約市擁有全美最廣泛的捷運系統，但交通運輸的排放量仍佔該市的20%。曼姆達尼作為眾議員取得的一項重大成就，是爭取到了一項免費公車試點計畫，該計畫使乘車人口的量增加了30%至38% ，其中11%的新乘客選擇免費公車路線，而不是搭乘汽車或計程車。

圖為6月1日，曼姆達尼在貝德福德-斯圖文森特舉行的造勢集會。圖源：臉書「Zohran Kwame Mamdani」

該計畫還為氣候運動提供了一條清晰的道路，使其能夠透過滿足交通運輸工人對提高工作安全性政策的要求，與勞工進行更深入的協調。試點計畫使針對司機的身體和言語騷擾減少了39.8%。運輸工人工會（Transport Workers Union）主席約翰‧薩繆爾森（John Samuelsen）在6月14日的集會上讚揚了曼姆達尼的公共交通平台，並呼籲「所有參選者和民主黨人」都採行他的免費公車計劃。

薩繆爾森說：如果你擁有強大的公共交通系統──價格合理，最好是免費的──你就有機會接受高等教育，看你需要的醫生，獲得極好的藍領工作，並領取豐厚的養老金和享有美好的醫療福利。

曼姆達尼的交通計畫包括：擴大公車優先路線、更新公車插隊號誌，減少雙排停車位，這意味著公車將運行得更快、更安全可靠。取消車票將使更多紐約人只要跳上公車，便能到達目的地，無需擔心退票成本。透過增加五倍的資金和自動註冊學校，擴大開放公立學校附近的無車街道，這將保障學生安全，改善空氣質量，並將街道空間從汽車中爭回來。

紐約市公立學校系統服務超過90萬名學生，校舍教室佔全市建築總量的四分之一。從含鉛油漆到石棉，再到搖搖欲墜的窗戶和屋頂，紐約公立學校與全國各地的公立學校一樣，都留下了數十年削減挹注和樽節政策的痕跡。目前，全市1800所公立學校中只有119所安裝了屋頂太陽能板。曼姆達尼的「綠色健康學校」提案，將扭轉紐約市目前校舍脫碳的蝸步進程，加大公共投資，為500所公立學校脫碳，投資綠色課程和勞動力培訓，並解決歷史遺留的種族和環境不公。

透過與紐約電力局合作，曼姆達尼提出將節省能源成本的資金轉移回教育系統，用於再投資高標準工作和學習的作法。此外，透過為50所學校配置設備，以便在災害期間充當社區中心，為空洞化的災害應對和恢復，提供了替代方案，確保紐約人能夠擁有安全舒適的避難場所。

由於食品供應鏈的穩定性受到氣候相關災害諸如乾旱和日益增加的食源性疾病破壞，加上85%的紐約市選民表示食品價格增加負擔，曼姆達尼認為公共部門有責任介入。嘗試藉由公部門的介入，讓每家每戶能輕易購得食品，以市府所有的雜貨店試點計劃，在食物極度缺乏的地區減輕食品雜貨的開支。

市府雜貨店的想法很受歡迎：我們在氣候與社區機構和「進步數據」組織進行的研究和民意調查發現，2/3的紐約人支持創建市府所有的雜貨店，以降低雜貨成本。為了擴大環境效益，這計畫可以透過制定高規格的公共採購標準，建立以多元化為先、有韌性和高品質的食品供應鏈。

應對氣候危機需要一種嶄新、雄心勃勃且廣受歡迎的方法，能在實現物質救濟和生活改善的同時，大幅減少碳排放。曼姆達尼試圖透過改善勞動人民日常生活的「廚房預算」，應對氣候危機帶來的生存威脅，從最富有的1%手中奪回權力，建立一個服務於99%人口的城市，提出了一個變革性的綠色願景。

我們有權要求我們應得的！

2025年6月25日，曼姆德尼以此為題向支持者發表致謝感言：

今晚，我們創造了歷史。
正如納爾遜·曼德拉（Nelson Mandela）所說：「一切似乎都不可能，直到它真正實現。」
朋友們，我們做到了。…
今天，在發起這項旨在建立每個紐約人都能負擔得起的城市的運動八個月後，我們勝利了。……
我們從哈林區（Harlem）到灣脊區（Bay Ridge）都贏了。
我們從傑克遜高地（Jackson Heights）到里士滿港（Port Richmond）都贏了。
我們從馬斯佩斯（Maspeth）到唐人街（Chinatown）都贏了。……
…如果這場競選向世界證明了什麼，那就是我們的夢想可以變成現實。
夢想需要希望。…
夢想需要團結。…
最重要的是，夢想需要付出努力。…

圖為6月16日，曼姆達尼在造勢晚會上宣講。圖源：臉書「Zohran Kwame Mamdani」

然而，洋溢著歡欣喜悅勝利之情的整場演講，最引人感慨的是這樣的一段話：

「在這個黑暗的時代，我知道，保持對民主的信心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更加困難。它受到了億萬富翁及其巨額支出的攻擊，受到了更在意自身利益而非公眾信任的民選官員的攻擊，受到了透過恐懼進行統治的獨裁領導人的攻擊。

但最嚴重的是，我們的民主受到了來自內部的攻擊。長期以來，紐約人一直在努力尋找一位代表我們、把我們放在第一位的領導人。但我們一次又一次地遭到背叛。

經歷如此多的失望之後，人心變得冷漠，信念變得渺茫。當我們不再相信我們的民主時，像唐納德·川普這樣的人就更容易讓我們相信他的價值。億萬富翁們也更容易讓我們相信他們必須永遠領導。」……

餘思…

曼姆達尼對當前美國政壇的這番描述與台灣的處境何其相似？

從曼姆達尼的政治鬥爭中我們可有汲取到值得學習的教訓？

而紐約上空那道耀目的閃電又是否能為台灣的社會主義左翼照亮一條前行的道路？

夢想可以變成現實。夢想需要希望。夢想需要團結。

最重要的是，夢想需要付出努力。

且無論處境如何艱困，讓我們記取曼姆達尼這幾句，並以之互相鞭策，持續奮進！

資料來源：
1、Zohran Mamdani: “We Can Demand What We Deserve”
2、Zohran Mamdani Is Proposing Green Abundance for the Many
3、At a Bleak Political Moment, Zohran Mamdani Offers Hope
4、Wall Street shivers over ‘hot commie summer’ after Mamdani’s success

◎編譯｜竇笨叟
◎犇報編輯｜山那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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